第三十二章：原來是女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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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：原來是女孩
聽了他的話，施瓦茨大人深吸一口氣，莊嚴地開口說道。
“你的說法我明白了。但是，不能因為有情況就容忍犯罪。你應該到了能理解這一點的年紀了吧？”
“……嗯”
聽到這深沈而有分量的聲音，亞歷克斯垂下了頭。
“犯罪就會受到懲罰。會被憲兵逮捕入獄，被絞死。或者被私刑折磨、殺害。無論如何，你會因為自己的行為，讓重要的父親獨自留下。”
“……”
亞歷克斯咬著嘴唇，肩膀顫抖著。他在忍著不哭出來。
“……我，接下來該怎麽辦？果然還是要交給憲兵？還是……”
他像是求助似地問道，施瓦茨先生從購物籃裏拿出一個香草雞肉的包裹，砰地一聲放下。
“先吃吧。肚子餓的時候想不出正經的主意。”
說得太對了。
接過包裹的亞歷克斯看了看施瓦茨先生，又看了看散發著香味的包裹，然後突然撕開包裹，咬向雞胸肉！他一定是非常餓了。幾口就吃光了。
看到這個舔著手指，盡情享受著醬汁味道的男孩，施瓦茨先生問道：
“你會用腳架吧？”
“啊，當然了。”
作為園丁的孩子，亞歷克斯得意地回答道，宅邸的主人遞給他一把刷子和一桶塗料。
“那麽，去給外圍的槍柵欄塗防銹漆。工錢嘛……就三個銀幣吧。”
“太便宜了！這算什麽啊！？”
亞歷克斯撅起嘴唇。
“如果想讓我幫忙，修剪庭木比塗防銹漆更好。我比你更擅長。”
然而，施瓦茨先生斷然打斷了他的不滿。
“在沒有獲得信任和信賴之前，不要選擇工作，太放肆了。首先完成交給你的工作，做出成績。然後再提出主張。”
“嗚嗚……”
“怎麽樣？不做就算了。”
“我沒說不做！”
亞歷克斯雖然用少年特有的高嗓門罵著臟話，但還是從施瓦茨先生收拾的手中奪過塗料。
“但是，從這個時間開始，到日落之前是塗不完的。”
太陽已經開始傾斜了。戶外工作必須在日出的時候進行，否則是不可能的。對於亞歷克斯合理的主張，施瓦茨先生平靜地回答道。
“明天再來就行了。期限是三天。即使提前完成，也會全額支付報酬。超過期限就會減少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工作越早完成，就能越早拿到報酬，所以這不是壞事。亞歷克斯雖然表情不高興，但腳步卻莫名地輕快，走出了正門。
花園裏只剩下我和施瓦茨先生兩個人。在亞歷克斯的背影遠去後，將軍清了清嗓子。
“對不起啊。受害的是米歇爾，我卻擅自決定了那家夥的處置。”
他尷尬地說道。
“沒關系。我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。飯也沒事。”
我把購物籃舉到眼睛的高度，笑著給他看。就像亞歷克斯說的，如果我不遲鈍，也許就不會摔倒了。
“我的做法可能不正確……只是想起了過去。”
將軍感慨地看著柵欄另一邊努力塗防銹漆的少年，瞇起了眼睛。
……施瓦茨先生小時候失去了家人。一定為了生存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……被某人救過吧。
“我不知道世間的正確是什麽，但我支持施瓦茨先生的想法。”
我認為，有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，而不是僅僅依靠道理，也是好事。
施瓦茨先生溫和地放松了表情，輕輕撫摸著我的頭。
“不過，晚飯沒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看著購物籃，貪吃的將軍感慨地說道，我得意地挺起胸膛。
“我努力保護了它！”
“……保護？”
對他的疑問，我得意洋洋地說：
“快要摔倒的時候，我拼命抱住籃子，不讓它掉下去。所以沒來得及用手撐地，膝蓋和手肘都摔傷了。但多虧了這樣，飯才沒有損壞t……”
在我得意洋洋地說著的時候，施瓦茨先生的眉毛越皺越高，變成了惡鬼的樣子……
“蠢貨！！！”
……終於大爆發了！
“你為什麽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！？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嗎！首先應該確保自身的安全。如果有人要搶財物，就給他！米歇爾要是出了什麽事，我……”
他咬著後槽牙，咽下了後面的話，轉身消失在花園的深處。從他沈重的腳步聲中，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。
……我又搞砸了……。
出於好意做的事情，卻觸怒了他。
我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肩膀。
黃昏漸漸臨近。
在宅邸中，我正在準備晚餐（雖說今天只是加熱並裝盤而已），
“米歇爾。”
我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去額頭的汗水，施瓦茨先生出現在廚房門口。
“差不多到那個孩子該回來的時候了。把今天的工錢先給他吧。”
他遞出一枚銀幣。報酬總額是三枚銀幣，所以這一枚應該是預支的吧。這種工作為了防止中途被撂下，大多是支付成功報酬，但施瓦茨先生大概覺得就算預支的部分（這枚銀幣）被卷跑了也沒關系吧。
“明天以後，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工作完成了，就把剩下的兩枚給他。如果比約定日期提前完成，再多加一枚銀幣。”
“是。”
是要增加成果的獎勵呢。這真讓人高興。
“話說，施瓦茨先生您知道雇傭園丁的行情呢。”
亞歷克斯抱怨說給柵欄塗漆三枚銀幣太便宜了，但一般來說這是合理的價格。
對於我不經意的話，他也不經意地回答道。
“嗯，住一段時間就會了解這個城市的物價了。”
從初次見面那天起，這是很大的進步。
“那麽，我的薪水是不是也該重新考慮一下呢？”
如果能了解物價，他當然應該意識到傭人日薪一枚金幣是破格的。對於我的提議，他搖頭說不。
“那是根據米歇爾你的能力而定的金額。甚至還可以再增加。”
“咦……啊”
再增加的話，我就會成為大富豪了。
很少聽到因為太少而爭吵的事，但因為太多而困擾，這真是奢侈的煩惱。
施瓦茨先生把頭從廚房門縮回去，“啊，對了”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，又探出頭來。
“給那個孩子除了報酬外，再給點洗澡的錢。還有，如果有能借給他的衣服，也讓他換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亞歷克斯掉進洞裏，又用了塗料，身上和衣服都臟兮兮的。如果回去的時候能去澡堂洗個澡，他會很高興的吧。但是……。
“但是，我覺得家裏沒有適合他穿的衣服。”
施瓦茨先生的衣服明顯太大了。個子矮的我和年紀小的亞歷克斯身高差不多，所以襯衫可以借給他，但我只有裙子，沒有褲子……。
對於困惑的我，施瓦茨先生疑惑地歪著頭。
“那個孩子，是女孩哦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
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，我跳了起來。
“啊，她是女孩嗎！？”
因為她的用詞，而且在這個國家，女性穿褲子的情況只有騎馬服之類的，所以我一直以為……。
但是，回想起來，她確實長得很可愛，聲音也很高。
面對驚愕的我，施瓦茨先生淡淡地說：
“從骨架能看出來吧。”
……從衣服上面能看出骨架嗎？
“啊？那麽，施瓦茨先生您知道亞歷克斯是女孩還那樣嚴厲地斥責她嗎？”
您還拿著鐮刀指著她呢！？
對於混亂的我，施瓦茨先生認真地回答道。
“那家夥的罪過與性別無關。我只是根據對方的行為推斷，采取了我認為有效的應對方法。”
……我家的主人就是這樣的人。
“餵——！天黑了，今天就到這兒吧！”
聽到喊聲，我走向玄關，看到拿著塗料桶的亞歷克斯站在那裏。她用毛巾遮住臉，還戴著手套，所以皮膚上沒有沾上塗料，但取而代之的是，她因為炎熱而汗流浹背。因為掉進洞裏，頭發也沾滿了泥巴。
不過，從被汗水浸濕的劉海縫隙中窺視的眼眸很大，睫毛很長，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女孩。
“塗料和腳架，我放回谷倉吧？”
她……不，她問道，感覺她對這裏很熟悉，但我委婉地苦笑回應。
“我來做吧。去谷倉的路有點……和你知道的時候不一樣了。”
如果在黑暗中中了陷阱，會關乎性命。亞歷克斯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，點了點頭。
“辛苦了。這是今天的工錢。”
我遞給她一枚銀幣，亞歷克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。
“給我的！？還沒塗完呢！”
“嗯。所以，這是今天的份。工作結束後我會全額給你。”
她依舊驚訝地看著我，
“你覺得我明天會來嗎？”
“不來嗎？”
“不，我會來。”
那就沒問題了。
看著亞歷克斯那副如遭雷擊的表情，我遞出了另一件東西。
“這個袋子裏有換洗衣服和洗澡的錢，請用吧。衣服是我的舊衣服，不用還了。”
亞歷克斯往手提袋裏看了看。裏面是一件簡單的襯衫和一條喇叭裙。都是我為了調試縫紉機而縫制的東西，給她也不可惜。她含糊地皺起眉頭，
“……被發現了？之前都沒被別人發現過。”
我家有這方面的高手？。
“你是故意穿成男孩子的樣子嗎？”
“……這樣更容易找工作。”
“亞歷克斯是本名嗎？”
“正式名字是亞歷山德拉。”
原來如此，亞歷克斯是愛稱啊。
“話說，我還沒問你們的名字呢。”
紅發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。
說起來，我們還沒自我介紹呢。
“這座宅邸的主人是施瓦茨·加斯塔爾大人。我是米歇爾。”
“是加斯塔爾大人的宅邸啊。明白了。”
亞歷克斯反覆念叨了幾次，牢牢地記在腦子裏。
“那我明天再來，替我向老爺問好！”
亞歷克斯爽快地揮揮手，正要往外走，我叫住了她。我還沒給她最後一件東西。
“這個，給你。”
我把兩個包裹放在這個手上長滿繭子的少女手中。那是用面包夾著家常菜的食物。剛才我得到了施瓦茨大人的許可，為了讓她能帶回家而準備的。
“和你父親一起吃吧。”
說完我正要松手……亞歷克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還帶著稚氣的臉頰上滾落下來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我……會好好幹的。不會浪費給我的機會。再也不會做傻事了……”
我緊緊地擁抱著淚流滿面的她。
“嗯。我知道。已經沒事了。”
我像安撫小孩子一樣，輕輕拍著比我稍微矮一點的她的後背。
……很辛苦吧。
從還應該被庇護的年紀就開始工作。
必須養活本該庇護自己的大人。
沒有人幫助自己。
但又不能拋棄家人。
我懂。
……我也曾是這樣。
我會像曾經施瓦茨大人對我做的那樣……我一直撫摸著亞歷克斯的後背，直到她停止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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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說法我明白了。但是，不能因為有情況就容忍犯罪。你應該到了能理解這一點的年紀了吧？”
“……嗯”
聽到這深沈而有分量的聲音，亞歷克斯垂下了頭。
“犯罪就會受到懲罰。會被憲兵逮捕入獄，被絞死。或者被私刑折磨、殺害。無論如何，你會因為自己的行為，讓重要的父親獨自留下。”
“……”
亞歷克斯咬著嘴唇，肩膀顫抖著。他在忍著不哭出來。
“……我，接下來該怎麽辦？果然還是要交給憲兵？還是……”
他像是求助似地問道，施瓦茨先生從購物籃裏拿出一個香草雞肉的包裹，砰地一聲放下。
“先吃吧。肚子餓的時候想不出正經的主意。”
說得太對了。
接過包裹的亞歷克斯看了看施瓦茨先生，又看了看散發著香味的包裹，然後突然撕開包裹，咬向雞胸肉！他一定是非常餓了。幾口就吃光了。
看到這個舔著手指，盡情享受著醬汁味道的男孩，施瓦茨先生問道：
“你會用腳架吧？”
“啊，當然了。”
作為園丁的孩子，亞歷克斯得意地回答道，宅邸的主人遞給他一把刷子和一桶塗料。
“那麽，去給外圍的槍柵欄塗防銹漆。工錢嘛……就三個銀幣吧。”
“太便宜了！這算什麽啊！？”
亞歷克斯撅起嘴唇。
“如果想讓我幫忙，修剪庭木比塗防銹漆更好。我比你更擅長。”
然而，施瓦茨先生斷然打斷了他的不滿。
“在沒有獲得信任和信賴之前，不要選擇工作，太放肆了。首先完成交給你的工作，做出成績。然後再提出主張。”
“嗚嗚……”
“怎麽樣？不做就算了。”
“我沒說不做！”
亞歷克斯雖然用少年特有的高嗓門罵著臟話，但還是從施瓦茨先生收拾的手中奪過塗料。
“但是，從這個時間開始，到日落之前是塗不完的。”
太陽已經開始傾斜了。戶外工作必須在日出的時候進行，否則是不可能的。對於亞歷克斯合理的主張，施瓦茨先生平靜地回答道。
“明天再來就行了。期限是三天。即使提前完成，也會全額支付報酬。超過期限就會減少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工作越早完成，就能越早拿到報酬，所以這不是壞事。亞歷克斯雖然表情不高興，但腳步卻莫名地輕快，走出了正門。
花園裏只剩下我和施瓦茨先生兩個人。在亞歷克斯的背影遠去後，將軍清了清嗓子。
“對不起啊。受害的是米歇爾，我卻擅自決定了那家夥的處置。”
他尷尬地說道。
“沒關系。我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。飯也沒事。”
我把購物籃舉到眼睛的高度，笑著給他看。就像亞歷克斯說的，如果我不遲鈍，也許就不會摔倒了。
“我的做法可能不正確……只是想起了過去。”
將軍感慨地看著柵欄另一邊努力塗防銹漆的少年，瞇起了眼睛。
……施瓦茨先生小時候失去了家人。一定為了生存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……被某人救過吧。
“我不知道世間的正確是什麽，但我支持施瓦茨先生的想法。”
我認為，有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，而不是僅僅依靠道理，也是好事。
施瓦茨先生溫和地放松了表情，輕輕撫摸著我的頭。
“不過，晚飯沒事真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看著購物籃，貪吃的將軍感慨地說道，我得意地挺起胸膛。
“我努力保護了它！”
“……保護？”
對他的疑問，我得意洋洋地說：
“快要摔倒的時候，我拼命抱住籃子，不讓它掉下去。所以沒來得及用手撐地，膝蓋和手肘都摔傷了。但多虧了這樣，飯才沒有損壞t……”
在我得意洋洋地說著的時候，施瓦茨先生的眉毛越皺越高，變成了惡鬼的樣子……
“蠢貨！！！”
……終於大爆發了！
“你為什麽要做這麽愚蠢的事情！？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嗎！首先應該確保自身的安全。如果有人要搶財物，就給他！米歇爾要是出了什麽事，我……”
他咬著後槽牙，咽下了後面的話，轉身消失在花園的深處。從他沈重的腳步聲中，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。
……我又搞砸了……。
出於好意做的事情，卻觸怒了他。
我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肩膀。
黃昏漸漸臨近。
在宅邸中，我正在準備晚餐（雖說今天只是加熱並裝盤而已），
“米歇爾。”
我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去額頭的汗水，施瓦茨先生出現在廚房門口。
“差不多到那個孩子該回來的時候了。把今天的工錢先給他吧。”
他遞出一枚銀幣。報酬總額是三枚銀幣，所以這一枚應該是預支的吧。這種工作為了防止中途被撂下，大多是支付成功報酬，但施瓦茨先生大概覺得就算預支的部分（這枚銀幣）被卷跑了也沒關系吧。
“明天以後，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工作完成了，就把剩下的兩枚給他。如果比約定日期提前完成，再多加一枚銀幣。”
“是。”
是要增加成果的獎勵呢。這真讓人高興。
“話說，施瓦茨先生您知道雇傭園丁的行情呢。”
亞歷克斯抱怨說給柵欄塗漆三枚銀幣太便宜了，但一般來說這是合理的價格。
對於我不經意的話，他也不經意地回答道。
“嗯，住一段時間就會了解這個城市的物價了。”
從初次見面那天起，這是很大的進步。
“那麽，我的薪水是不是也該重新考慮一下呢？”
如果能了解物價，他當然應該意識到傭人日薪一枚金幣是破格的。對於我的提議，他搖頭說不。
“那是根據米歇爾你的能力而定的金額。甚至還可以再增加。”
“咦……啊”
再增加的話，我就會成為大富豪了。
很少聽到因為太少而爭吵的事，但因為太多而困擾，這真是奢侈的煩惱。
施瓦茨先生把頭從廚房門縮回去，“啊，對了”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，又探出頭來。
“給那個孩子除了報酬外，再給點洗澡的錢。還有，如果有能借給他的衣服，也讓他換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亞歷克斯掉進洞裏，又用了塗料，身上和衣服都臟兮兮的。如果回去的時候能去澡堂洗個澡，他會很高興的吧。但是……。
“但是，我覺得家裏沒有適合他穿的衣服。”
施瓦茨先生的衣服明顯太大了。個子矮的我和年紀小的亞歷克斯身高差不多，所以襯衫可以借給他，但我只有裙子，沒有褲子……。
對於困惑的我，施瓦茨先生疑惑地歪著頭。
“那個孩子，是女孩哦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
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，我跳了起來。
“啊，她是女孩嗎！？”
因為她的用詞，而且在這個國家，女性穿褲子的情況只有騎馬服之類的，所以我一直以為……。
但是，回想起來，她確實長得很可愛，聲音也很高。
面對驚愕的我，施瓦茨先生淡淡地說：
“從骨架能看出來吧。”
……從衣服上面能看出骨架嗎？
“啊？那麽，施瓦茨先生您知道亞歷克斯是女孩還那樣嚴厲地斥責她嗎？”
您還拿著鐮刀指著她呢！？
對於混亂的我，施瓦茨先生認真地回答道。
“那家夥的罪過與性別無關。我只是根據對方的行為推斷，采取了我認為有效的應對方法。”
……我家的主人就是這樣的人。
“餵——！天黑了，今天就到這兒吧！”
聽到喊聲，我走向玄關，看到拿著塗料桶的亞歷克斯站在那裏。她用毛巾遮住臉，還戴著手套，所以皮膚上沒有沾上塗料，但取而代之的是，她因為炎熱而汗流浹背。因為掉進洞裏，頭發也沾滿了泥巴。
不過，從被汗水浸濕的劉海縫隙中窺視的眼眸很大，睫毛很長，仔細一看果然是個女孩。
“塗料和腳架，我放回谷倉吧？”
她……不，她問道，感覺她對這裏很熟悉，但我委婉地苦笑回應。
“我來做吧。去谷倉的路有點……和你知道的時候不一樣了。”
如果在黑暗中中了陷阱，會關乎性命。亞歷克斯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，點了點頭。
“辛苦了。這是今天的工錢。”
我遞給她一枚銀幣，亞歷克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。
“給我的！？還沒塗完呢！”
“嗯。所以，這是今天的份。工作結束後我會全額給你。”
她依舊驚訝地看著我，
“你覺得我明天會來嗎？”
“不來嗎？”
“不，我會來。”
那就沒問題了。
看著亞歷克斯那副如遭雷擊的表情，我遞出了另一件東西。
“這個袋子裏有換洗衣服和洗澡的錢，請用吧。衣服是我的舊衣服，不用還了。”
亞歷克斯往手提袋裏看了看。裏面是一件簡單的襯衫和一條喇叭裙。都是我為了調試縫紉機而縫制的東西，給她也不可惜。她含糊地皺起眉頭，
“……被發現了？之前都沒被別人發現過。”
我家有這方面的高手？。
“你是故意穿成男孩子的樣子嗎？”
“……這樣更容易找工作。”
“亞歷克斯是本名嗎？”
“正式名字是亞歷山德拉。”
原來如此，亞歷克斯是愛稱啊。
“話說，我還沒問你們的名字呢。”
紅發少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說。
說起來，我們還沒自我介紹呢。
“這座宅邸的主人是施瓦茨·加斯塔爾大人。我是米歇爾。”
“是加斯塔爾大人的宅邸啊。明白了。”
亞歷克斯反覆念叨了幾次，牢牢地記在腦子裏。
“那我明天再來，替我向老爺問好！”
亞歷克斯爽快地揮揮手，正要往外走，我叫住了她。我還沒給她最後一件東西。
“這個，給你。”
我把兩個包裹放在這個手上長滿繭子的少女手中。那是用面包夾著家常菜的食物。剛才我得到了施瓦茨大人的許可，為了讓她能帶回家而準備的。
“和你父親一起吃吧。”
說完我正要松手……亞歷克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還帶著稚氣的臉頰上滾落下來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我……會好好幹的。不會浪費給我的機會。再也不會做傻事了……”
我緊緊地擁抱著淚流滿面的她。
“嗯。我知道。已經沒事了。”
我像安撫小孩子一樣，輕輕拍著比我稍微矮一點的她的後背。
……很辛苦吧。
從還應該被庇護的年紀就開始工作。
必須養活本該庇護自己的大人。
沒有人幫助自己。
但又不能拋棄家人。
我懂。
……我也曾是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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